暮春三月,泰山城外的桃花开得正艳,林风却觉周身寒彻如坠冰窖。三日前那场变故来得太急,丹田处空空如也,任他如何运劲,真气竟似泥牛入海。窗棂外传来小青儿碎步声,这总角丫头捧来药盏时,指尖都在发颤。
原以为此次夺取的秘宝,这份机缘,定然非同凡响。谁料到,这所谓的天赐良机,竟换来了他身份的陨落,不过……
这都并不能怪林风。
奈何天妒英才,泰垠堡林家到林风这代人已渐式微,恰逢族中和堡内派系看似惟堡主林铮马首是瞻,实则更是青黄不接,况且泰山城城主的任期届满,即将卸任。而且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”,江湖中人,本就争强好胜,为名利所驱。
就在林风即将为家族争荣之际,一场阴谋悄然铺开。此举表面为城主之位勾心斗角,实则欲探《清心剑典》是否藏于林家。一旦消息确凿,林家恐遭灭门之祸。
“少爷,堡主说......“小丫鬟话音未落,林风已摆手打断。他知父亲此刻定在藏书楼翻遍古籍,只是《清心剑典》的下落本就扑朔迷离,更遑论这经脉尽断的伤势。
要知道秦州内外皆知的七大门派:泰垠堡、巨龙帮、神箭门、神针宗、鬼王山、云龙帮、大钧剑派,每一个都拥有着百年风雨与深厚实力。七大门派为了争夺新任城主之位,更为了寻找《清心剑典》的踪迹,明争暗斗,无所不用其极。街头巷尾,茶馆酒肆,都成了各派弟子交换情报、商讨策略的场所。
泰垠堡少主苦笑一声,昔日秦州天骄的傲气,如今倒比案头残烛还要黯淡三分。
夜色渐浓时,地牢深处忽起骚动。看守弟子连滚带爬来报,说那鬼王山探子尸骨竟化作一滩黑水,白骨堆中赫然现出半枚云龙纹青铜令。与此同时,云龙帮禁地。
刘飞鹏跪在血池前,池中浮出张人皮面具:“林家小儿既死,明日便将《星枢图》散入江湖。“池水翻腾间,露出面具真容——竟与泰垠堡二长老有八分相似!
林风强撑病体抚过令牌,在寒玉床上辗转。丹田处寒气游走,恍惚间见青衣女子踏月而来。其足下龟蛇虚影吞吐星芒,袖口七星恰与藏书楼星图对应。龙须处暗藏倒刺险些划破手指——这般精巧机关,非神机门莫属。
正自沉吟间,忽觉膻中穴刺痛如锥。抬头望见月下立着个青衣女子,足下龟蛇虚影吞吐星芒,袖口七星纹路恰似藏书楼顶的观星图。“七日为限。“女子声若清泉击石,玉指轻点向他“膻中穴“,剧痛中浮现幻象:泰岳之巅雷云密布,青铜巨门缓缓开启,门缝中伸出只布满星纹的手……
“你是谁?”,林风眼前陡然现出幻象:巍巍泰岳顶雷云翻涌,青铜巨门裂开半阙,门缝中探出的手掌竟布满星纹!
“吾乃娑竭罗瞳器魂青伶。“女子话音未落,三只鎏金木匣已浮于榻前。林风但闻匣中剑鸣铮铮,翻开首匣时,《流云剑法》四字如游龙惊鸿。第二匣中《铜墙铁壁功》墨迹犹新,第三匣启明丹异香扑鼻。这三件宝物若是现世,只怕江湖又要掀起腥风血雨。
忽闻窗外金铁交鸣,小青儿破门而入,罗裙上竟沾着几点黑水:“少爷快走!地牢...地牢里的白骨...“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云龙帮特有的鹤唳哨声。林风握紧流云剑谱,丹田处忽有热流涌动——那娑竭罗瞳的星纹,竟顺着经脉游向气海!
林风方要细问,青衣女子身形已淡作青烟。膻中穴星纹骤亮,竟牵引着丹田残存真气逆冲十二重楼。他踉跄扶住案角,忽觉掌心温热——那《流云剑法》帛书触手生春,字迹竟似活物般游入经络。
“少爷仔细!“小青儿突然惊呼。三支透骨钉破窗而入,钉头泛着孔雀胆的幽蓝。林风本能抄起药盏格挡,瓷片纷飞间,流云剑法第一式“云卷式“的招式竟自行在脑中流转。残存真气随念而动,指尖药汁凝成冰晶,正打中刺客腕间太渊穴。
黑衣蒙面人闷哼倒退,袖中突然抖出张人皮面具。林风瞳孔骤缩——那眉眼分明是云龙帮左护法,可耳后朱砂痣却与三日前暴毙的泰垠堡伙夫如出一辙!
“好个移花接木的把戏!“门外传来林峥怒喝,先天罡气震得梁柱簌簌落灰。黑衣人见状不妙,反手掷出枚霹雳弹。烟雾中,林风瞥见其颈后云龙纹竟缺了龙尾——正是地牢青铜令上的残缺图案。
待烟尘散尽,林峥已扣住刺客脉门,却见那人七窍突然涌出黑水,与地牢惨状别无二致。“鬼王山的化骨散...“林峥捻着半截龙纹令,面色凝重似铁,“看来云龙帮早与塞外邪教勾结。“
此时林风忽觉气海翻涌,启明丹药力化作千丝万缕,竟在破碎丹田处织就星网。娑竭罗瞳青光隐现,膻中穴星纹渐次点亮七处要穴,宛如北斗倒悬。他试着运转铜墙铁壁功,掌心血痕竟以肉眼可见之势愈合。
“风儿你…“林峥转身时恰见异象,话音戛然而止。月光透窗而入,映得林风周身星辉流转,恍若天人。藏书楼顶的观星图无风自动,二十八宿方位竟与少年穴位一一对应。
突然一声鹤唳划破夜空,西南天际炸开云龙帮的赤焰令。别人不知,可林峥可清楚得记得泰山城的选拔制度,正是所谓的“禅轮制”。它并非简单地按顺序轮换城主之位,而是以胜负定人,而“七派会武”就是其中一个竞选环节。
林峥按剑长叹:“明日七派会武,怕是宴无好宴。“话音未落,林风手中流云剑谱无风自动,第三重“剑心通明“的心法赫然显现——那字迹墨色犹新,竟似方才有人添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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