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香小鱼干是韩娟的拿手好菜,鱼炸至骨头都酥掉,洒辣椒粉和孜然,均匀翻滚至每面都裹上,气味喷香,口感酥脆咸辣,曾经是周晨的最爱,至于现在,周晨扒拉着饭,看韩娟将盛小鱼干的碗放霍念瓷手边,还不停给她碗里各种夹肉,他心里皱皱巴巴的难受,根本不想吃小鱼干了。
偏偏这时候吃得正香的霍念瓷还问他:“你咋不吃小鱼干啊?你特意去捉的呢。”
周晨有在判断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,但没从她自然的表情中窥见什么,也不想和她争执什么,于是象征性的直起身子,费劲地从她手边碗中夹了一筷子小鱼干。
韩娟敏锐的察觉到周晨和霍念瓷的关系变化,她笑起来,意有所指的对周晨说:“我们家周晨和念念关系越来越好了呢。”
周晨低头扒拉饭,被她恶心够呛,根本不想搭理。
霍念瓷倒是买账,还从拖鞋里抽出脚,在饭桌下拿脚偷偷轻轻踩周晨脚背,笑着和韩娟说:“今天周晨也带我一起去捉鱼了。”
“好玩吗?”
韩娟又给她夹一块红烧鱼的鱼腹,语气轻轻柔柔,好像很慈爱。
“好玩。”
霍念瓷毫不犹豫的笑着答,桌下脚趾在周晨脚背上点来点去,正在埋头苦干的周晨终于无法忍受,他站起来,拿着快要见底的饭碗进了厨房。
晚上韩娟和周汉民回房间睡觉后,霍念瓷破天荒去敲了周晨的门,周晨正在背单词,看门见是她,直接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你怎么不问我为啥吃饭的时候要踢你呢?”
霍念瓷说。
她一提这个周晨就来气:“你脚痒么?”
“电视机通常都是这样传递信号的,你没看过吗?”
周晨不解风情,直白粗俗:“电视剧这样传递的都是要干那挡子事的信号。”
霍念瓷被逗笑,她进了周晨房间,在他床边坐下,周晨怕吵到周汉民他们,就把门关上了,回去才问:“来我房间做什么,又要传递什么信号?”
“看我的信号。”
霍念瓷抬头看他,她视力极好,很清楚看清周晨发际轮廓的白色盐渍,又看向他桌上悠悠转动的风扇,问:“你就这么热?”
周晨还未回答,天空骤然炸响一道旱雷,对此周晨见惯不怪,倒是霍念瓷被惊得抖了一下,嘴里下意识骂艹。
“今晚可能会下雨,”周晨看向窗外,嘴里喃喃,“下雨的话就不用给菜浇水了。”
一瞬间,就在一瞬间,霍念瓷觉得周晨好可怜,嘴也不由自主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:“你好可怜啊。”
周晨转头望向她,眼神似利剑:“你说什么?”
霍念瓷不是读不懂气氛的蠢货,相反大多数时候她都鬼精,因此她一接收到周晨不善的信号,她就转移开话题,抓痛处关心周晨:“今天游泳的时候,我看到你肚子上青一块儿了。”
周晨又盯了她一阵,才摸摸肚子无所谓的说:“嗯,你练过的结晶罢了。”
“都说过对不起了。”
霍念瓷气笑,她忽然发现,周晨简直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还精通阴阳怪气,要不是比赛输给了她,不定现在怎样对她呢,不过这样也不错,至少他信守承诺,比他们要好得多,信守承诺的人,其他如何不谈,至少是好拿捏的。
十一二岁是很微妙的年龄阶段,即幼稚单纯的,还似儿童一般,思想简单,行事直白,而早熟懂事的,会喜欢上人,能扛起家,像霍念瓷和周晨这种因为家庭原因性格古怪,心眼奇多的也不在少数,这类人通常无法意识到孩童时期纯真的可贵,通常渴望长大,渴望独当一面,但等到青年时期,难说不会后悔。
周晨笃定自己不会后悔长大,他继续回书桌写作业,并问:“你现在转来我们学校,初中打算去哪读?”
霍念瓷不假思索:“三中。”
果然,周晨一点都不意外,三中是市重点,而且初高中皆有,重本率极高,基本上大多数学生都会将三中作为第一志愿。
“你呢?”
霍念瓷看着他在解一道数学题,反问道。
“一样。”
周晨说。
“那说不定我们初中也能见面呢。”
霍念瓷笑着说。
周晨没接话,平心而论,他并不希望初中再和霍念瓷有所关联,也不想初中还被“我会对你好好”这种承诺捆绑,不过那些都还是日后的事情,他能不能考上三中还是一回事,霍念瓷能不能考上三中也是未知数,人生中变数太多了,担心不过来的。
周晨无语又无奈,只能敷衍的嗯嗯两声。
霍念瓷又不高兴了:“敷衍也是一种暴力。”
周晨吸口气,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真的暴力她。
“真正的朋友要真诚的沟通,”霍念瓷老气横秋的教育他,“你看我,你和我说什么,我是不是都会回答,这才叫朋友。”
“朋友是相互的。”
周晨说,“对吗?”
“当然。”
都是狡猾狐狸,周晨接着说:“那我对你好,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好?”
上当了,霍念瓷还没想好怎么逃掉或回击,周晨就指着作业本上那道他怎么也解不出的数学题说:“那你先教我做这道题吧,不能拒绝,拒绝也是一种暴力,对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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