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宋音的软磨硬泡下,永璜终于同意在二所开一扇后门。
有大阿哥的吩咐,营造司那里就很好说话了,赶着端阳前叫了三五个太监,吵闹了一日,就弄好了。
这么一弄,进进出出就不必从头所绕,特别方便。
小太监们还帮着把院子清扫了一遍,原本放在那里的盆栽也给挪到角落里去了。
宋音很高兴,一人给了一个荷包,里面是二两银子。
宫里存点银子可不容易,小太监入宫得拜老太监做师傅,平日的月例都由老太监去领,等分到他们手上,可能就只剩一半了,有些狠心点的就只给留一小半,美其名曰孝敬。
可多数小太监都是有家人的,这辈子娶妻生子是没指望了,就想着多存点银子留给家人,等老了,好歹善待他们一些。
几个小太监就喜的,一个劲儿地说吉祥话。
等他们走了,来福摇着小尾巴,跑到门槛边跳来跳去。
这门槛上了红漆,一个不留神,来福就成了一只小红狗。
素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:“这傻狗,瞧着还挺喜庆的。”
宋音也乐得不行,上去薅了一把唯一“幸存”的脑袋,“快走吧,让你小安子哥哥给洗个澡,不然就真的洗不掉了。”
来福这小狗懂什么,以为宋音跟它玩儿呢!低着脑袋往她脚边冲过来,小爪子往前一扑。
“哎呦!我的衣裳!”
得,才上身没几日的衬衣,印上了两朵黑不黑红不红的梅花。
宋音气得牙痒痒,放言道:“臭狗!今天别想上我的床,一个人睡外头去!”
看主子生气了,小安子赶紧上前把他狗主子抱走。
素云心疼地摸了摸衣角,“格格,这衣裳怎么办啊?扔了怪可惜的。”
“你拿到针线房,问问能不能绣点什么图案上去,好歹遮一遮。”
这件衬衣就是用上回那匹湖蓝色杭缎做的,为了配这绸缎,针线房特意用的彩绣,废了不少时日呢!
宋音如今的财力还不足以支撑她穿一件扔一件,况且这些衣裳真正算得上是艺术品,宋音心里是非常珍惜的,这也就是在古代,在宫里才这么普遍,要放在现代,就只能看看照片。
换了一身家常衣裳,宋音靠在软榻上,翻看前几日永璜带给她的一本地理志,讲的是南方一座小城的人文故事。
才翻了没几页,就听小德子通传说:“卫姑娘来了。”
卫氏一身石青色直径纱衣,盘发上讨了个巧,微微往一侧歪斜,有点坠马髻的样子,发间只带了几朵玉质花簪,斜插了一支素银步摇。
这一身,在夏日里显得很清爽。
“奴才给宋格格请安。”
宋音叫起,让素琴给她搬了个小杌子坐。
“我这里,卫姑娘是稀客呀!”宋音试探着说。
卫氏生得如江南女子般柔婉,性子却十分爽朗,“格格莫怪,此事是我失礼。原本您和韩格格入宫,得摆一桌好好庆祝,也让姐妹们认识认识,日后一起伺候爷,也好作伴不是?可惜,侧福晋那儿不同意,说太破费了。奴才没法子,只好趁端阳将至,贸贸然上门来了。”
说罢,招手让芳儿端上一叠四个五毒荷包。
“绣得不好,请格格担待。”
这话真是谦虚了。宋音随手拿起一个,只巴掌大的荷包用了近二十种颜色的绣线,针脚细密,那五毒活灵活现,样式也十分新颖。
只是,做得这么用心,又亲自登门送礼,恐怕是有所求吧?
宋音神色未动,淡淡道:“卫姑娘有心了。素琴先收起来,过几日用上。”
礼送完了,卫氏也不着急走,宋音心里就更加肯定先前的猜想。
果然,约莫聊了一刻钟,卫氏就把话题引到宋音搁在软榻边的地理志上。
卫氏一脸艳羡,“格格不愧是官家小姐,识文断字。不像奴才,进宫这么多年还大字不识一个,有时爷说句什么诗,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说到后来,她眼中满是落寞,眼角处泛出几点晶莹。
宋音配合着安慰说:“识字这事儿不难,从简单的学起,一步步来就是了。”
卫氏拿着帕子擦擦眼角,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让您看笑话了。满院子的人,也就您愿意听奴才说几句了。头一回见您,奴才就觉得温和可亲,想着若能时时侍奉,也是我的福气。”
原来,是投靠来了。
宋音满腹疑惑,她来头所还不满一个月,虽然永璜对她确实挺宠爱的,可一个月能看出什么?况且,她上头还有侧福晋和福晋这两尊大佛呢!卫氏怎么就选了她呢?
宋音哪里知道,卫氏是受了刺激了。
西偏殿的韩格格,自从那晚被永璜送回来后,就病了。外人单知道她病了,却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,病得严重不严重。
卫氏起初以为她不过是躲羞,躺几日也就好了。谁知前日去看,竟病得都脱相了,隐隐有下世之感。
“你......你怎么成这样了?”
韩氏只是躺在床上哭,间或咳嗽几声,一句话也不说。
卫氏心惊不已,过后使芳儿出去打听,才知道韩氏其实早就得了风寒,是侧福晋那里不许请太医,才拖成咳疾,生生将身子拖垮了。
“她疯了不成?韩氏到底哪里得罪她了!”
卫氏实在想不通,那是一条命啊!一条活生生的人命!
韩格格可是一来就投靠她了!平日更是唯命是从。
一个格格都被如此磋磨,那她一个侍妾呢?
她必须找个依靠,否则,不知道哪一日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后院里了。
侧福晋和乌雅格格她是不想了,跟着她们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未来的福晋,恐怕看不上她。算来算去,也就只剩二所的宋格格。
卫氏从宝亲王府就跟着永璜,一路到钟粹宫、南三所,最后成了他的侍妾。这么多年,卫氏敢说,这后院的女人,没有一个比她更了解爷。
即便心酸地不想承认,卫氏也不得不说,爷待这位宋格格是有几分不同的。
爷说起宋格格,是发自内心的高兴,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。
所以卫氏决定了,她要去投靠宋格格。这条道一旦踏上,就再也不能回头了。
她跪下来,身子伏得很低,尽量让自己卑微一点,再卑微一点。
“奴才愿意侍奉格格,马首是瞻,还望格格庇护奴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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